翻开了书：制作最简单的肥皂，需要油脂和碱。
油脂是稀缺物资，但碱……或许可以从炉灰中提取土碱，或者寻找其他替代品。
第一步，是先收集信息，了解哪里能弄到最廉价的原料。
夏有为缓缓睁开眼，黑暗中，他的目光锐利如初融的冰雪。
知识己经就位，剧本即将改写。
这西合院的第一桶金，不会来自算计和掠夺，而将来自他脑海中的这座无尽宝库。
他的逆袭，从这一小块可能制成的肥皂开始。
接下来的两天，夏有为像是在走钢丝。
一方面，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，并开始实施他的制皂计划。
另一方面，他需要维持一个虚弱但懂事只是略通医理的可怜虫形象，以麻痹院里的众禽，并巩固王主任那里留下的好印象。
他喝下的每一口稀粥，都仿佛能感受到背后算计的目光。
傻柱偶尔会故意在窗外大声嚷嚷，指桑骂槐，什么“白吃白喝”、“装相”之类的话不绝于耳。
秦淮茹送饭来时，那眼神里的探究和若有若无的打探，也让他心生警惕。
易中海则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，时不时来关心两句，话里话外却总想套出他包袱里到底还有什么家当，或者他除了认得草药，是否还有其他值钱的手艺或来历。
夏有为一律以身体未愈，头脑昏沉来应对，要么就是重复那几句草药知识，表现得像个只会死记硬背、不通世事的书呆子。
暗地里，他的行动一刻未停。
意识图书馆里，《民间土法应用与小手工业制作》中关于“土法肥皂”制作的部分被反复研读。
油脂是关键，也是最大的难题。
这个年代，食用油定量供应，动物油脂更是难得。
他暂时无法解决。
但他找到了替代方案——利用一些富含皂苷的植物。
图书馆里的《植物图鉴》和《日用化学品土法生产》提供了线索：无患子、皂角，甚至某些特定种类的草木灰浸取液，都具有一定的去污能力。
虽然制作不出现代意义上的硬皂，但弄出点有清洁效果的液体或软膏，在这个肥皂同样需要票证、供应紧张的时代，应该也有市场。
无患子和皂角城内少见，但草木灰易得。
家家烧煤炉，院里就有现成的灰堆。
夜深人静时，他悄悄溜出屋子，用破瓦罐装了些相对干净的草木灰回来。
按照书中的方法，他用水浸泡、过滤，得到了一些浑浊的碱液。
他又翻找出原主包袱里一件实在破得无法缝补的旧衣服，撕下布条，试验碱液的去油效果。
效果很原始，但确实有！
比他首接用冷水搓洗强多了。
这证明了知识的可行性。
原料问题可以慢慢解决，第一步是验证技术路线。
与此同时，他利用白天躺在炕上的时间，意识则在《基础格斗术》和《人体要害解析》中徜徉。
没有体力进行实际演练，他就在脑海里一遍遍模拟。
如何利用对方冲过来的惯性，如何借助环境（比如门槛、水缸），如何以最短距离、最快速度攻击膝窝、脚踝、肋下等薄弱点。
他甚至结合《运动力学》和《人体解剖学》，优化着每一个假想动作的角度和发力方式。
知识在脑海里沉淀，转化为一种冷静的、近乎本能的防御预案。
身体的恢复则依赖那点可怜的稀粥和开水，以及图书馆里关于营养学的知识，默默规划着一旦有机会，该优先补充哪些食物。
转机发生在第三天下午。
王主任果然再次登门，这次她还带了一个穿着中山装、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。
“小夏同志，感觉好些了吗？”
王主任关切地问。
夏有为挣扎着坐起身，脸色依旧不好看，但眼神比之前清亮了些：“谢谢王主任关心，好多了，多亏了您上次送来的吃的……”他适时地停下，显得懂事而感恩。
王主任点点头，介绍道：“这位是咱们街道派出所的郑所长。
你上次提到的那些草药知识和卫生注意事项，我跟郑所长提了，他觉得很有用。
最近上面强调要搞好群众卫生，预防疾病，特别是眼下开春，容易闹流感。”
郑所长打量着夏有为，目光锐利，带着职业性的审视：“小伙子，你认得防治风寒感冒的草药？”
夏有为心里快速权衡，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，但不能过火。
他“老老实实”地回答：“认得几样常见的，比如板蓝根、金银花、连翘、蒲公英……这些都是在一本书上记载的，清热解毒，对预防风热感冒有效。
如果是风寒，则可以用生姜、葱白、红糖煮水喝，发发汗。”
他引用的都是《赤脚医生手册》上的常见方子，浅显易懂，但又比民间口耳相传的土法更系统、更有依据。
郑所长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缓和：“嗯，说得在理。
比光喝符水、乱吃香灰强多了。”
他转向王主任，“王主任，我看这小同志脑子清楚，懂的东西也正，是个可造之材。”
王主任笑了：“我就说嘛。
小夏啊，街道办现在缺人手，尤其是缺你这种有点文化、又懂点实用知识的年轻人。
我们想先给你安排个临时岗位，协助街道搞搞卫生宣传，整理些文件，顺便……嗯，把你懂的这些医药常识，简单跟各院的积极分子讲讲，提高一下大家的防病意识。
你看怎么样？”
来了！
第一步！
夏有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激动和不可置信，声音都有些“发抖”：“真……真的吗？
王主任，郑所长，我……我愿意！
我一定好好干！”
“临时岗，工资不高，但能解决你的口粮问题，街道食堂管一顿午饭。”
王主任补充道，这无疑是雪中送炭。
“够了！
足够了！
谢谢领导！”
夏有为连连道谢，姿态放得极低。
王主任和郑所长又叮嘱了几句，让他再休息一天，后天就去街道办报到，然后便离开了。
他们一走，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。
易中海第一个凑过来，脸上堆着笑：“有为啊，好事啊！
进了街道办，以后可是有出息了！”
语气里的热络与之前的敷衍判若两人。
秦淮茹也倚在门边，眼神复杂：“有为兄弟，以后可要多帮衬着院里啊。”
连一向横着走的傻柱，远远看着，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惊疑不定，没再像之前那样出口不逊。
夏有为一回应着，脸上带着谦逊甚至有些腼腆的笑，心里却明镜似的。
这一切，仅仅是因为他获得了一个街道办临时工的身份，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官方背景。
这就是权力的雏形，哪怕只是沾了点边。
晚上，躺在冰冷的炕上，夏有为的意识再次进入图书馆。
他借阅了《机关公文写作入门》和《基层工作方法》，开始为后天的上岗做准备。
同时，他也没有放下《民间土法应用》，制皂计划只是暂缓，并未放弃。
街道办的工作是一个跳板和保护伞，但他真正的底气，始终是脑海中的这座知识宝库。
他轻轻抚摸着《赤脚医生手册》和《民间土法应用》的书脊，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。
众禽们，你们能看到的只是一个街道临时工夏有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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